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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你可以別提那公子了嗎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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藺惘然點了點頭,算是收了這個消息。她估摸著,從洛陵到龍王谷趕快馬應該七日左右,她應該趕得上。

她這一下山其實不是為了當女流氓來的,這三年她關在寒冰閣,拼了命的練功,總算把冰霜劍法冷硬若冰,落地凝雪的特質給提了上去,總算不是軟綿綿的一層冰霜了。此番下山,其實是為了陳燁生,因為三年前強催了畢方火,陳燁生脊背受損,難以站立,更有甚者體內火毒未清,常常都發著高熱。寒冰閣的神仙老頭說,要根治他體內的餘火,非得九枝霜草才可以。據說這名為草的東西其實看起來像只小小的樹苗,一個主幹,只有九枝側幹,葉如霜花覆在上面,遠遠看去就像打了霜一般。這種草只生長在昆侖山巔的懸崖峭壁之上,十分難得,如今聽聞有個商隊偶然覓得,藺惘然這才下山追著這商隊跑。

根據馬廄老板的消息,這商隊趕往龍王谷應該是為了月底龍王谷明船宴。說是天下權貴富商,江湖大家齊聚。宴會在江面上設置了幾百輕舟,收了帖子的人坐在舟中,若是碰上了自己想要的東西,就點上舟前的煙火,再來競價。如此盛會,藺惘然自然是拿不到帖子的,寒冰閣常年避世而居,不問世事,就算老頭子聲名遠揚也不會有人特地給他帖子。

那她怎麽取九枝霜草

藺惘然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,她本想著提前揪住這只商隊,當是寒冰閣賣他們一個人情,把這草先許了她。但誰知道,這商隊如此詭秘,竟是叫她楞是沒攔到!

“我看姑娘背著劍,師承哪派啊姑娘年輕,又是使劍的,若不是山派(類比峨眉哦)的弟子”

藺惘然看了眼掌事那張油乎乎的大臉,心道他這又是打聽消息呢,反正山的掌門也會去龍王谷,她現在扯個慌,也不算假消息。於是乎,她諱莫如深的點了點頭。那掌事自己在那猜了會兒,估計覺得山派在尋藥,沒再多問問題。

“你不能牽!馬牌呢!沒有馬牌,不能證明這馬是你的!”

夥計的聲音一下子鉆了過來,擾了掌事的清凈。無奈之下,掌事只好挪了挪他金貴的屁股,去處理下眼前的麻煩事。藺惘然面上沒動地方,但也留了耳朵。

只見,跟夥計吵架的是個弱冠之齡的男子,不像是江湖人,一身墨色衣衫,發冠整齊的束著。他身上也沒有配什麽武器,只有腰側別了個玉笛。這人被夥計一通吼,也沒見急,只是風度翩翩的站在那,輕聲解釋。

“這位先生,馬是我前日和我家公子寄在這兒的,馬牌在我公子那兒,他昨日來取了一匹馬,這另一匹是我的。不是我不給馬牌,是昨日已經還了。”

他溫聲軟語的,沒什麽威懾力,到有點像夥計單方面欺負他。

“那叫你家公子來!昨日領馬的人我還能記著,我見了你公子再給你馬!”

那夥計不依不饒,插著腰對著那墨衣男子就吼。

那男子露出了為難的深色,“公子他自己先走了,我取馬就是為了尋他的。”

“哼!我看你是想騙馬!”

藺惘然偏了偏身子,有些興趣。這男子禮數風度都不錯,更是長身而立,風雅非凡。那玉笛和腰間的墜子怎麽看都是價格不菲,一身墨衣也是,料軟卻不塌,上身尤為挺拔,定是極好的綢緞料子。這樣的人,自己就是個貴門公子,那公子的公子,又是什麽人

“誒呦,和氣生財,和氣生財。”掌事老好人似的迎上去,算是制止了夥計的怒吼,“這公子一看便是風度不凡,自然是不會騙馬的。但公子,馬廄也有馬廄的規矩,若是你領錯了馬,那我們要擔責的。”

掌事擡著笑臉撂了幾句,面上瞧著十分和氣,但本質上是留了兩句話——不給領,要牽給錢。

那墨衣男子不笨,有些為難的看了眼掌事,沒說什麽,低頭就開始掏錢袋。

這麽好欺負

突然,一陣嬉鬧聲傳來,馬廄的十幾匹同時受了驚,竟是一起躁動起來。一個赤膊大漢怒氣沖沖的跑了過來,未言一語竟是當場拍碎了馬廄的木門。

“你這家黑店,我的馬吃了你們的草,回去就不行了!賠我馬!賠錢!”

那掌事也是見過風雨的人,沒被這大漢的架勢嚇著,依舊是笑瞇瞇的臉。

“先生,我們這兒的馬料是洛陵城裏最好的。是不是搞錯了呀”

大漢道,“搞錯個屁!我的馬只吃了你們家的草!不是你們又因為誰!”

這大漢赤著胳膊,手臂粗壯有力,脊背上因為日曬有些泛紅,手掌內是粗繭。不像是他們習武留的繭子,應該是幹重活時留下的。

藺惘然瞇了瞇眼睛,這打扮到像是……

掌櫃:“和氣生財,和氣生財,這十兩銀餅是我剛收的,要不賠您的馬了”

雖說十兩抵不上一匹好馬,但掌櫃這已是妥協了。誰知那大漢不依不饒,手掌出力,一掌打向裏面的木棚,登時房屋倒塌。藺惘然輕巧的退了一步,躲開了倒下來的棚子。

“你打發叫花子呢!今日你不給足了銀子,我就拆了你這家黑店!”

誰知那笑瞇瞇的掌事一下子冷了臉,陰沈道:“你是水路那邊的吧挑事的”

那大漢一楞,隨即大吼一聲出掌直擊掌事的面門。誰知那笑瞇瞇的掌事微一偏身,從寬袖裏抽出一把短匕首與那大漢糾纏了起來。那大漢掌力敦厚,每一掌都猶如一座巨石壓來,掌事也不懼,以匕首的鋒刃割開掌風,之後手腕一轉立馬朝著大漢的脖子此去。那大漢驚吼一聲,兩掌合十將匕首夾在了掌中。兩人維持著這姿勢一下退出十米,又在大路上打了起來。

這二人打的火熱,全然不管旁人,那不依不饒的夥計早就找了塊地方藏著。只是那墨衣男子沒反應過來,被大漢的掌風沖了一下,當即要向下倒去。他只覺背後被人輕輕一拖,向右側看去,一個青衫女子一手托著他的背,一手握著長劍,幾個轉步就將他帶離了混亂的掌風之中。

“多謝姑娘,多謝姑娘。”那墨衣男子彬彬有禮的行了禮。

藺惘然只覺得這人傻乎乎的,估計是讀書讀傻了,“楞著幹嘛取馬啊”

“哈”

……

藺惘然擡了擡眼皮,看了眼這男子剛才牽的馬,“你不要馬了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藺惘然懶得跟他胡扯,吹了個哨子,她的黑鬃馬聞聲而來,藺惘然輕點一步,翻身而上,沒給他們留半點雲彩。

“姑娘!姑娘!”

她沒跑出多遠,就聽到後面有人喊他。藺惘然一臉莫名奇妙的回頭去看,只見剛才的墨衣男子騎著馬追在後面,臉上神色別別扭扭,大概是覺得自己偷偷牽馬的行為很失禮。

“姑娘,他們在街上鬥毆,要報官嗎”

藺惘然只覺得自己被個傻子咬上了,滿臉都寫了“你是不是有病”,“那大漢的裝扮是走水路的,應該是淺舟幫的,那馬廄掌事走的是陸路,哪門哪派我不知道。只是走陸和走水的向來水火不容,他們這是江湖恩怨,報了官也沒用。”

墨衣男子點了點頭,就算在馬上也是禮數周全,“受教了。”

他們兩個一路往洛陵城外走,誰知這麽一來二去,又被城中的各色街道一繞,竟然生生迷路了。城外只有一片茂密的竹林,並沒有什麽落腳的客棧。他們四處晃了圈,各自都沒尋到自己的路,一時間只能臨時在野外落腳。這外邊都是林子,到是不怕系馬,藺惘然挑了塊靠河的空曠地帶,把馬系了。

那個墨衣男子許是不習慣野外留宿,加上身邊還有個姑娘,渾身上下都緊繃著,很是拘謹。藺惘然沒空管他,把剛才問掌事要的酥油餅丟了塊給他後,就不聲不響在旁邊生柴火。那墨衣男子想幫忙卻插不上手,想著自己一個七尺男兒竟叫一個姑娘生火照顧,一時有些無地自容。

他有些尷尬的看了眼藺惘然,湊近了些,“姑娘,有什麽要幫忙的嗎?”

藺惘然頓了頓,吹了吹手上的火星,一瞬間,她手裏捏的火折子立刻燃起焰火,她眼皮都沒擡,直接把它丟進柴火裏,瞬間這塊小小的空地被火光照亮了。

“沒有。”她拍拍手,看都沒看男子一眼。

......

那男子知禮數,不是不著分寸的人,立馬退遠了些,和藺惘然隔出了道君子之距。藺惘然四處看了看,周圍都是翠竹,沒有給她睡覺的樹幹,幹脆大喇喇的掀了自己的衣衫,盤腿而坐,了作修養。微風拂竹,帶來一股江南翠竹獨特的味道,竹子不似高樹,風過之時,因為搖晃會發出輕微的“沙沙”聲,不但不吵,還很能靜心。藺惘然在地上坐了會兒,不知道是這風引她想起了什麽,還是江南的潮濕氣候讓她很是不習慣,她坐了半晌,非但沒有靜心,還略有些煩躁。

她認命的睜開眼睛只見那墨衣男子依舊板正的站在那,背立著,手臂交疊在腰後,勾出少年人挺拔的肩背,從上到下,長衫沒有半絲褶皺。打第一眼見,藺惘然就可以確定這個墨衣男子應該是微朝人,只是他的穿著略有不同。他沒有穿微朝公子興盛的那種裝扮,寬袖飄飄,隨風而動。他穿的衣服倒是同藺惘然他們有些相似,窄袖貼肩,十分挺拔。她還註意到這人的手心有一層薄薄的繭,不是習武習出來的,應該是寫字寫的,這樣想來束袖打扮也許是為了題字方便。那她幾乎可以確定,這個墨衣男子絕對是個一板一眼的讀書人,還是貴胄人家的公子。她自認不是什麽滑頭風流的“女流氓”,卻也不太樂意和那些讀書人打交道,畢竟那些古籍至今與她沒什麽緣分。

許是男子意識到了藺惘然的視線,微微偏了下身子,見藺惘然在看他,溫和的笑了笑,“吵醒姑娘了?焰火危險,還是留個人守夜的為好。”

藺惘然點了點頭,視線又落在了男子腰側的玉笛上,那玉質透亮溫潤,定是上上成!加上玉笛的做工也是十分精致,笛身上還雕刻了幾支竹子,到是十分應景

“吹一曲,如何?”

男子笑了笑,有些抱歉的看了她一眼,“姑娘見諒。”

嘶...不吹就不吹,藺惘然也不是什麽難纏的人,她沒什麽表情的點了點頭,輕巧的從地上立起來,基本沒有任何響動。她往河邊走了幾步,舀了口水。這林子旁的河道很寬,河水亦是清澈見底,飲入口中甘甜爽口,不可謂不好。只是她盯著這水,總覺得這河面有一層淡淡的熒光,又不是妖類的氣息,很是奇怪。

“姑娘往哪去啊?今日周某能脫身取馬,真是多多感謝姑娘了。”

藺惘然眼皮擡都沒擡,只是盯著這河水發呆,“龍王谷。”

“龍王谷?真巧了,我和我家公子也是往那兒走的。”

藺惘然心想,你家公子到底是誰啊,供的起你這位腰佩玉笛的公子哥。但她沒發作出來,因為眼下的另一件事讓她更加在意。她擡手攪了攪河水,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,但是一股獨特的藍光確實因為河水的攪動而散開。

藺惘然:“不對。”

那墨衣男子被她突然的一句話搞的有些發悶,於是向她走近了幾步,語氣裏面滿是疑惑,“姑娘,怎麽了?”

藺惘然:“河水不動。”

“什麽?”只見那墨衣男子緩緩蹲下身子,幾乎是立刻,他的表情慢慢沈了下來,接著他像藺惘然一樣用手攪動了下河水,果然一道藍光又輕輕散開。這種光亮若放在常人眼裏,可能就當做簡單的月光反射,但若是給通靈力的人看,這便是一道靈光,但很明顯靈力不怎麽充盈。那男子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,那玉佩呈環狀,中間空了一個圓。他將玉佩置於河水之中,只見四周的微弱藍光都慢慢向玉佩中空處湧,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靈球。等男子將玉佩收回,那靈球就立刻跳出玉佩落在了男子的手掌心。

藺惘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,微微蹙眉,心底全是疑問。聚靈器?這種器物專門用來聚集散落的靈力好判斷靈力的所出,無論是妖物還是人的靈力都可以達到準確無誤。只是這種器物需要以天養的強大靈物作為依托,這男人手中的應該是以那塊靈力充沛的玉為依托。藺惘然自然是知道聚靈器的,這種罕有的物什一般的除妖師是不可能有的,饒是三年前已經身為首席羈妖捕的趙鋒都沒有拿出來,她也只在冰閣老頭那兒見過一塊,還是已經碎了的。這個人是什麽人?手裏怎會有這麽罕有的靈器?

“奇怪。”男子輕輕念了一句,“這靈力不來自於妖怪也不是人的,更不是河水中本身的靈氣,到底是什麽?”

藺惘然:“你可知這河水通往何處。”

男子看了她一眼,如實答道,“這裏水脈圍著洛陵城,由南邊山巒起,應該是要通進大運河裏。”

藺惘然皺著眉頭,她的眼睛依舊很大,以至於任何的神采都能通過這雙漂亮的眼睛傳遞出來。如今她微低著頭,輕皺著眉,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,倒下一片陰影,有種難言的嚴肅感,“運河?運河是南方的主水道.......”

墨衣男子驟然睜大了眼睛,像是想到了什麽大事,“這麽說來,公子也曾經說過洛陵城好像有點問題!”

......

都什麽時候了能別提那個公子了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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